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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日,中央批准卢新宁同志任广西壮族自治区党委委员、常委。
此前,卢新宁担任中央人民政府驻香港特别行政区联络办公室副主任,曾任人民日报社编委会委员兼评论部主任,人民日报社副总编辑、人民网股份有限公司董事长等。
公开资料显示,卢新宁,女,汉族,1966年12月生,江苏淮阴人,1991年8月参加工作,1993年6月加入中国共产党,北京大学中文系古典文献专业硕士研究生。
卢新宁1991年从北京大学中文系中国古典文献学专业研究生毕业,毕业后进入人民日报社工作,在该报社多个岗位历练,历任人民日报社教科文部编辑,教科文部文化组副组长、组长,评论部副主任、主任。
在人民日报社工作期间,卢新宁曾是“任仲平”这一集体笔名的重要主持撰写者,代表作有《选择,凝聚在信仰的旗帜下》《宁要微词,不要危机》《悲痛中凝聚不屈的力量》等,提出了“人人都有麦克风的时代”“寻找最大公约数”“从政治宣传到政治传播转型”等观念,在新闻界影响广泛。
2012年7月1日,时任人民日报评论部主任的卢新宁,应邀出席北京大学中文系应届生毕业典礼,做了流传广泛的《怀疑的时代依然需要信仰》的致辞。
致辞中,卢新宁说到:“你们或许不相信了,因为追求级别的越来越多,追求真理的越来越少;讲待遇的越来越多,讲理想的越来越少;大官越来越多,大师越来越少。因此,在你们走向社会之际,我想说的只是,请看护好你曾经的激情和理想。在这个怀疑的时代,我们依然需要信仰。”
这篇致辞之后在2019年中央电视台《见字如面》栏目再次播出后,致辞中的“我唯一的害怕,是你们已经不相信了——不相信规则能战胜潜规则,不相信学场有别于官场,不相信学术不等于权术,不相信风骨远胜于媚骨。”在网上引发大量转发和讨论。
2014年,卢新宁任人民日报社副总编辑,后兼任人民网董事长。
2019年,卢新宁任中央人民政府驻香港特别行政区联络办公室副主任,直至此番履新。
作为资深媒体人,卢新宁对“讲好中国故事”有深刻的见解。去年12月,她指出:“了解中国,既需要看到雄伟的万里长城,也需要深入毛细血管般的‘胡同’。中国宏大而复杂,具体又真实,需要细致入微的观察家。”
卢新宁表示,从《马可波罗纪行》开始,世界就对中国很着迷。但“迷”或许包含着两层含义:一是好奇,一是误解。新闻人作为信息媒介,其实一直是解谜人。当新媒体技术进一步抹平国际传播的时空界限,当我们的编辑既能剪片又能出镜、有许多新工具新手段,我们没有理由不讲好改革开放故事,没有理由不讲好中国故事。
以下是卢新宁在北大演讲全文:
在怀疑的时代依然需要信仰
在北京大学中文系2012年毕业典礼上的演讲
敬爱的老师和亲爱的同学们:
上午好!谢谢你们叫我回家。让我有幸再次聆听老师的教诲,分享我亲爱的学弟学妹们的特殊喜悦。一进家门,光阴倒转,刚才那些美好的视频,同学的发言,老师的讲话,都让我觉得所有年轻的故事都不曾走远。可是,站在你们面前,亲爱的同学们,我才发现,自己真的老了。
1988年,我本科毕业的时候,你们中的绝大多数人还没有出生。那个时候你们的朗朗部长还是众女生仰慕的帅师兄,你们的渭毅老师正与我的同屋女孩爱得地老天荒。而他们的孩子都该考大学了。
就像刚才那首歌唱的,“记忆中最美的春天,难以再回首的昨天”。如果把生活比作一段将理想“变现”的历程,我们只是一叠面额有限的现钞,而你们是即将上市的股票。从一张白纸起步的书写,前程无远弗届,一切皆有可能。面对你们,我甚至缺少一分抒发“过来人”心得的勇气。
但我先生力劝我来,我的朋友也劝我来,他们都是84级的中文系学长。今天,他们有的仍然是一介文人,清贫淡泊;有的已经主政一方,功成名就;有的发了财做了“富二代”的爹,也有的离了婚、生活并不如意,但在网上交流时,听说有今天这样一个机会,他们都无一例外地让我一定要来,代表他们,代表那一代人,向自己的弟弟妹妹说点什么。
是的,跟你们一样,我们曾在中文系就读,甚至读过同一门课程,青涩的背影都曾被燕园的阳光,定格在五院青藤缠满的绿墙上。但那是上个世纪的事了,我们之间横亘着20多年的时光。
那个时候我们称为理想的,今天或许你们笑称其为空想;那时的我们流行书生论政,今天的你们要面对诫勉谈话;那时的我们熟悉的热词是民主、自由,今天的你们记住的是“拼爹”、“躲猫猫”、“打酱油”;那个时候的我们喜欢在三角地游荡,而今天的你们习惯隐形于伟大的互联网。
我们那时的中国依然贫穷却豪情万丈,而今天这个世界第二大经济体,还在苦苦寻找迷失的幸福,无数和你们一样的青年喜欢用“囧”形容自己的处境。
20多年时光,中国到底走了多远?存放我们青春记忆的“三角地”早已荡然无存,见证你们少年心绪的“一塔湖图”正在创造新的历史。你们这一代人,有着远比我们当年更优越的条件,更广博的见识,更成熟的内心,站在更高的起点。
我们想说的是,站在这样高的起点,由北大中文系出发,你们不缺前辈大师的庇荫,更不少历史文化的熏染。《诗经》《楚辞》的世界,老庄孔孟的思想,李白杜甫的词章,构成了你们生命中最为激荡的青春时光。
我不需要提醒你们,未来将如何以具体琐碎消磨这份浪漫与绚烂;也不需要提醒你们,人生将以怎样的平庸世故,消解你们的万丈雄心;更不需要提醒你们,走入社会,要如何变得务实与现实,因为你们终将以一生浸淫其中。
我唯一的害怕,是你们已经不相信了——不相信规则能战胜潜规则,不相信学场有别于官场,不相信学术不等于权术,不相信风骨远胜于媚骨。你们或许不相信了,因为追求级别的越来越多,追求真理的越来越少;讲待遇的越来越多,讲理想的越来越少;大官越来越多,大师越来越少。
因此,在你们走向社会之际,我想说的只是,请看护好你曾经的激情和理想。在这个怀疑的时代,我们依然需要信仰。
也许有同学会笑话,大师姐写报社论写多了吧,这么高的调子。可如果我告诉各位,这是我的那些中文系同学,那些不管今天处于怎样的职位,遭遇过怎样的人生的同学共同的想法,你们是否会稍微有些重视?是否会多想一下为什么二十多年过去,他们依然如此?
我知道,与我们这一代相比,你们这一代人的社会化远在你们踏上社会之前就已经开始了,国家的盛世集中在你们的大学时代,但社会的问题也凸显在你们的青春岁月。你们有我们不曾拥有的机遇,但也有我们不曾经历的挑战。
文学理论无法识别毒奶粉的成分,古典文献挡不住地沟油的泛滥。当利益成为唯一的价值,很多人把信仰、理想、道德都当成交易的筹码,我很担心,“怀疑”会不会成为我们时代否定一切、解构一切的“粉碎机”?我们会不会因为心灰意冷而随波逐流,变成钱理群先生所言“精致利己主义”,世故老到,善于表演,懂得配合?而北大会不会像那个日本年轻人所说的,“有的是人才,却并不培养精英”?
我有一位清华毕业的同事,从大学开始,就自称是“北大的跟屁虫”。对北大人甚是敬重。谈到“大清王朝北大荒”江湖传言,他特认真地对我说:“这个社会更需要的,不是北大人的适应,而是北大人的坚守。”
这让我想起中文系百年时,陈平原先生的一席话。他提到西南联大时的老照片给自己的感动:一群衣衫褴褛的知识分子,器宇轩昂地屹立于天地间。这应当就是国人眼里北大人的形象。
不管将来的你们身处何处,不管将来的你们从事什么职业,是否都能常常自问,作为北大人,我们是否还存有那种浩然之气?那种精神的魅力,充实的人生,“天地之心、生民之命、往圣绝学”,是否还能在我们心中激起共鸣?
马克思曾慨叹,法兰西不缺少有智慧的人但缺少有骨气的人。今天的中国,同样不缺少有智慧的人但缺少有信仰的人。也正因此,中文系给我们的教育,才格外珍贵。
从母校的教诲出发,20多年社会生活给的我最大启示是:当许多同龄人都陷于时代的车轮下,那些能幸免的人,不仅因为坚强,更因为信仰。不用害怕圆滑的人说你不够成熟,不用在意聪明的人说你不够明智,不要照原样接受别人推荐给你的生活,选择坚守、选择理想,选择倾听内心的呼唤,才能拥有最饱满的人生。
梁漱溟先生写过一本书《这个世界会好吗?》。我很喜欢这个书名,它以朴素的设问提出了人生的大问题。这个世界会好吗?事在人为,未来中国的分量和质量,就在各位的手上。
最后,我想将一位学者的话送给亲爱的学弟学妹——无论中国怎样,请记得:你所站立的地方,就是你的中国;你怎么样,中国便怎么样;你是什么,中国便是什么;你有光明,中国便不会黑暗。
中国具有悠久的历史学传统。自孔子以来,中国历史学家差不多都格外重视当代史的研究与表达。
不论是孔子册《春秋》,还是司马迁著《史记》、班固写《汉书》、司马光编《通鉴》,历史学家尽管都会述往事、追源头,但其真正兴奋点无不在于当代,在于给刚刚逝去的时代一个说法。
然而,不知从何时起,中国的历史学家无法对刚刚逝去的时代进行研究,更不要说描绘。我们的历史却总要“出口转内销”,要靠外国人的研究去为自己的历史定位。
我不是说外国人不能研究、不能写作中国当代史,而是当我们捧读如此厚重的《邓小平时代》时,除了钦佩作者远见卓识、中允公道外,多少有点为中国历史学家感到羞愧,或不平。
中国历史学家为什么不能像傅高义先生那样行万里路、读万卷书、阅人无数,写出这个伟大时代的历史呢?
今天要向大家重点推介的,就是傅高义先生遗作《邓小平时代》。这是傅高义先生“十年磨一剑”的巨作,掌握了大量第一手资料,披露了大量不为人知的细节。在写作上既不苛求历史人物,也不为尊者讳。
早在傅高义《邓小平时代》香港版问世,我就急切阅读过最感兴趣的章节。这确实是一部伟大作品。我们可以不完全赞同作者的看法,但我们必须承认傅高义先生为我们勾勒的这个伟大时代是可信的。
一切历史都是思想史!看懂邓小平时代背后的涌动暗流,既能了解种种社会思潮,更是一把洞悉当下的钥匙。
作为中国改革开放和现代化建设的“总设计师”,邓小平无论之于曾经还是之于当下的中国,都举足轻重。
尤其在关键时期,一个重要的选择就可以决定命运,对于个人如此,对于一个国家而言更是如此。“改革开放”这样一个重大选择,几乎决定了中国40多年来的经济增长。
人们关注历史,研究历史,不外乎寻找真相、发现真理,并汲取经验教训,警示现实。
因此,中国若想延续这种社会经济的繁荣,则不可以忘记邓小平当年的选择,以及他当时所处的那个时代,只因我们今天依然身处邓小平时代的延长线上。
为此,@思想潮流公号特别推荐一部堪称邓小平研究“纪念碑式”的作品——傅高义教授的《邓小平时代》。
这本书不只是给邓小平个人立传,更是给一个时代立传。资料非常出格,但写得很客观,还原了那个时代的真相。这是一部比历史课本生动百倍的当代史,向我们展示出了教科书里所未提及的那些惊心动魄、跌宕起伏的历史细节。
在改革开放面临严峻挑战的当下,社会出现的种种问题,很大程度都能在邓的时代里找到可作为参考的答案。
正如马勇老师所说:读傅高义《邓小平时代》,仿佛那个慈祥老人并没有离我们远去,他似乎一直在注视着中国的发展变化。
说实话,很多外国作者写中国领导人的书,大多都“不太好看”,然而这本《邓小平时代》除外。
作者傅高义教授“十年磨一剑”,收集了来自日文、俄文、中文和英文的种种史料,并得天独厚地采访了包括邓小平家属、身边干部在内的众多历史亲历者,掌握了大量第一手资料,这一切都使该书具有独特的历史成因,其价值在未来相当长时间内难以被超越。
众所周知,当代史难写,而写当代史中的领导人难度则更大。
本书最成功的一点,傅高义将目光聚焦于从1976-1997年的“邓小平时代”,把史实、叙事和评价极好的融合起来,在写作上既不苛求历史人物,也不为尊者讳。因此,有读者说:“这本书七百多页的篇幅,居然能一口气酣畅淋漓的读下来。”
因此,本书的中文版,从最初的港版繁体到中文简体,都因话题宏大、题材特殊而一度洛阳纸贵,频频断货。并且近些年,每逢邓小平时代的重大事件、重要人物的关键节点,包括中美关系、港澳台问题,这本书更是频频被推荐。
这不仅因为本书所披露的大量细节所蕴含的史料价值,更重要的是,今天,我们依然身处邓小平时代的延长线上,而未来,无论“邓小平时代”是继续,或出现转折,本书都绝对无法绕开。
邓质方:我最近看《邓小平时代》,这本书太值得看了。我通读了全书,才真正意识到,老爷子后来提出的24个字的战略方针,“绝不当头”最重要。这不是简单的权宜之计,这里面体现了老爷子的世界观——谦虚、敬畏和开放。老爷子还说,他不是改革开放的总设计师,他没有做什么事,他仅仅是给松了一下绑,解除了一些禁忌,一切的一切,都是人民群众自己创造出来的。
张维迎:每一个中国人都应该看一看《邓小平时代》。
沈志华:傅高义能写出来《邓小平时代》,中国人写不出像他那样的。
秦晖:通过傅高义先生高超的叙事能力,给我们讲了一个关于邓小平以及当代中国的非常精彩的故事。能把故事讲到这个程度,的确是我们都应该学习的。
《邓小平时代》的译者是著名学者冯克利先生,其译笔精准且朴实无华。本书豆瓣评分高达9.3,除了傅高义先生详实的写作,冯克利先生流畅又中国化的翻译功不可没。
这本书,不少朋友已经读过,但由于各种原因未曾读过的朋友,想必也大有人在,所以值得再次推介。
本书口碑极佳,多次断货下架,今天再次上架。我早在2013年本书中文版首发时,就买过一本,当时的售价是88元。10年过去,售价仍然是88元。
谁也不能预测《邓小平时代》在将来什么时候有可能下架,至少可以说再版的可能性已经很小很小。毕竟邓小平时代……已是另一个时代。强烈建议还没有这本书的朋友,长按下图,识别图中的二维码,立即一键收藏(库存已所剩不多了,数量有限,先到先得):
真相如火,传播真相者如普罗米修斯。
陈徒手先生几十年如一日地在档案中挖掘真相,目的是“记录40年代末之后知识分子的几声长长叹息”,把历史的灰暗面平铺给人看。
陈徒手说,“知识分子有个天职,就是说话,不论用嘴还是用笔。若一声不吭,是失职;若作假,是渎职。”
知识分子的脊梁是如何一步一步弯曲的?
“思想改造”、“洗澡”这些消失于教科书,只会偶尔散落在网络世界隐秘角落的陌生词汇,究竟意味着什么?
知识分子又如何看待“今日之我”与“昨日之过”?
回答这些问题,在今天,仍有意义……
来源: 思想潮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