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贾真,山西省原平市人。诗人,作家,中国作家协会会员。出版文学、经济、民俗作品集20多部, 其中诗集12部。
笔耕乡土韵,“真”意在诗中
——诗人贾真的为诗之道
杜鹃
乙巳大雪那日,2025年的第一场雪爽约了,虽然诗人们在忻州古城搞了一场“乙巳大雪诗会”,写了不少关于雪的诗。冬神(又称“北方之神”)玄冥感觉不悦了:我的辖区怎能无雪?于是那名叫做滕六的雪神姗姗来迟,在“双十二”那晚开始,将功补过给三晋大地略施法术,便降了一场全域大雪。管涔山林海中的雪一尺多厚,最深处没过了膝盖。京津冀豫等周边各省市的坦克车队、长城摄影人等惊喜现身大美芦芽山,赛车玩嗨了,航拍过瘾了……
此时,在宁武县任过职、为芦芽山旅游发过力的贾真老师,给我发来了他的一首新作《飞翔的火焰》,这首诗被编在“美篇”里,把“美篇”发图的功能用到了极致,丰富的火烈鸟配图真像燃烧的烈焰点亮了眼前这个苍茫的冬季。贾真老师的配诗更为激昂:“我们是一群火烈鸟/通身燃着赤色的火焰/这不只在炫耀美丽/更是青春期激情的宣言”,这世间,只有诗人的情怀能够在这个白头之季看到青春的样子吧?一位年事已高的诗人,能在万物深眠的岁末,由“长颈竖起”的火烈鸟联想到“一如课桌前/凝神求知的贪婪/振翅南飞 永不退返/表明我们勇于试错的肝胆”,内心该有怎样不老的诗情呢?“振翅撕裂迷茫的雾霭/啼叫撞响奋进的鼓点/我们是一团团飞翔的火焰/弧线所至 写行行带血的诗篇”。图片中那些站立在水乡的火烈鸟,若是站在芦芽山的雪地里会更美吧,贾真老师同那群火烈鸟重新站回到他曾经奋斗过的芦芽山雪地里会更感欣慰与振奋吧?
作为遗山诗社顾问,这位从"诗歌之乡"原平走出的文学前辈,始终是社友们仰慕和敬重的榜样。2020年11月,诗社公众号特别刊登其名作《深秋的北方高原》,并附有诗人在那一年发表过诗作的一些文学期刊目录页,和入选的诗歌专集图片,每一首诗题都浸润着他对故乡的情怀,成为乡土诗歌的典范。
诗社结缘,诗道同途见真颜
"贾真"二字,于我而言曾有三重印记:宁武县的父母官、定襄县的主政者、忻州市教育局的掌舵人。彼时的我尚且游离于文学圈外,只闻其从政履痕,未晓其诗心深蕴。但因定襄是我的出生地,宁武是我安身立命之地,教师是我的职业,这几点巧合似乎成了我与贾真老师的交集点,他的名字让我心生一份莫名的亲切。直到步入遗山诗社才惊觉,这位深耕政坛的前辈,竟是数十年坚守诗坛的创作者,二三十部诗文集的厚度,中国作协会员的荣光,让人心中那份仰慕之外更添了几分震撼。
与贾真老师的初见,缘于一次诗社的专程拜访。彼时,我正与遗山诗社副社长范仁喜老师一起,协助社长杨峻峰编辑一本纪念雷霆先生的诗歌专辑《云起官道梁》。我们在雷霆老师家里面见其夫人丛林,一起核对入选书中的一些全国著名诗人的姓名和诗稿,韩玉光老师和几位原平诗人也都在场。之后,我们三人又专程去到贾真老师的小院拜访。在客厅小坐之后,贾真老师便把我们带到他的一间窄小的书房,说窄小,是因为屋内墙上、桌上都堆满了书,仅能容一人通过。藏书氤氲着墨香,我与范老师有幸获赠他出版的全套诗集,指尖翻过书页,便似与诗人的诗心撞了个满怀,让这份相遇迟到却弥足珍贵。
换一种角度来讲,始创于80年代初的忻州遗山诗社,曾经走出过不少国内著名诗人,到现在都是忻州诗歌的高地,因为有诗坛大腕儿郭新民书记(因在宁武任过县委书记,宁武人都已习惯了这个称谓)出任名誉社长,有著名诗人贾真担任顾问,两位昔日政坛盟友对诗歌创作的热情始终不减,对遗山诗社的诗歌精神爱护有加,对年轻社友不忘提携。于是,我与二位师长错过了宁武文学时代的相遇,却在遗山诗社得以同途,也算一种莫大的幸运。
诗如其人,个中真意东篱下
“贾真”二字,既是笔名,亦是诗人的人生信条。正如东晋陶公“此中有真意,欲辩已忘言”的洒脱,这名字恰是他性情与诗风的写照。退休后,贾真老师褪去官场浮华,在故乡原平与草木为邻、禽鸟为伴,过上了“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田园生活。翻飞的鸟雀是他灵魂的舞者,摇曳的草木是他诗情的载体,苏醒的河流、霜红的秋叶,皆成他笔下自娱自洽的诗行。
他的诗,是土地的馈赠,是生命的顿悟。“一日三餐总要想起苦菜/那平凡的乡间到处可见的苦菜/那伟大的可以拯救生命的苦菜/那让良心永远挂念的苦菜”,这不就是土地的儿子么,像感念苦菜那样感恩土地,感恩母亲。离开政坛的贾真重返田园做了一名纯粹的诗人,其实本来就是一名纯粹的诗人。他寄情山水,经常从一些鸟类身上发现美好,感悟人生,每每写了诗配之以灵动的飞鸟图片编发在“美篇”,他总要发给我分享他的诗情,就像今天关于火烈鸟的那首。在他笔下,黑翅长脚鹬是“天生的鸟类舞星/日日以美的展示向天地表达感恩”,写诗的人又何尝不是人类的“歌星”呢,向着天地、向着万物生发感念,抒发情志,讴歌我们所热爱着的一切缘分与际遇。如果说,诗人善于借着鸟类的灵动感恩天地,尽显返璞归真的澄澈;那田间的狗尾草却是被他赋予了“身着谷子一样的绿色旗袍”的雅致,和“躲过了锄刃的锋利”在秋风中昂首摇曳的坚韧。而这,正是他对生命哲学的诗意表达。
他的诗,有《蒲公英》的细腻、《有一种登高》的豁达,还有鸟类诗的明媚,农耕诗的质朴……田间地头是他的釆诗场,生命万物是他的好意象,从人民中来,到人民中去,诗人便拥有了掬之不尽的创作源泉。可以毫不夸张地讲,诗人贾真是一位最接地气的田园诗人。读他的诗,容易产生一种误判,仿佛他从未曾离开过山水,离开过自然,离开过土地和家乡,他只是一名诗人,一名如草木摇曳、鸟儿飞翔的行吟诗人,谁能认得出他曾是一名政界公仆,无论是宁武、定襄一县之长,还是忻州市教育总舵手,从政几十年的他却始终未曾脱离土地与群众,未脱离山水与文化,未曾远离过他的诗歌。
政文相融,不负山水不负诗
鲜有人知,这位接地气的田园诗人,曾是政坛上的实干家。宁武有幸,曾经拥有过两位懂山水、爱写诗的父母官——郭新民与贾真。当管涔山神奇独特的自然景观与人文历史同这两位自带丰富学养、充沛诗情的地方主政者遇见,大家说,这是不是管涔山和宁武县文化发展的一次历史性际遇?果不其然,在宁武为官期间,郭、贾两位诗人不负芦芽山水不负诗,左手擘画芦芽山旅游前景,在上世纪九十年代就提出了“建设百里中枢经济带”加速发展县域经济的战略构想;右手深耕芦芽山文化,为神奇宁武留下了大美景观和诗意书写,出版了多部个人诗集以及合集《宁武三人行》(其中郭新民诗38首、贾真诗34首、雷迅诗33首)等,并在宁武创建忻州市首个县级文联,让宁武文学迎来繁盛时代。
那是怎样的一个宁武文学时代呢?在两位诗人的筹措下,1994年8月,诗刊社第二十届全国青春诗会在五台山和宁武举行,15名来自全国各地的诗人很幸运地最早领略了“养在深闺人未识”的芦芽山美景,塬上的莜麦也摇曳着快乐的响铃。周所同、彭敏等著名诗人都为这一次在宁武的美好印象写下了大篇幅的“诗会侧记”。2010年8月,时任芦芽山旅游开发总公司董事长的贾真老师,再次在宁武承办了首届“青春回眸”诗会,邀请全国13位著名诗人下榻芦芽山景区,举行了开幕式和“当代诗歌三十年”的主题座谈会。这两场跨越16年的诗歌盛会,提升了宁武风景的知名度,让管涔山的奇景与宁武的文脉得以相通,芦芽山、万年冰洞、情人谷等千古秘境终于走出“深闺”,全域旅游的蓝图从构想走向现实。
很遗憾,我错过了两位重量级诗人理政的宁武文学时代,人到中年才拿起写诗的笔,并在遗山诗社同两位诗人相遇。
诗韵流芳,行吟恰似《国风》篇
对宁武,贾真老师既有《在汾河源我们都是孩子》的赤子深情,也有“碧树点缀瀑壮美,清波飞洒育栋材”的殷切期冀,更有《印象芦芽山》里的浩荡松风:“三百平方公里一页硕大的肺/呼出的是云朵吸来的是雨量/让京都与三晋母亲河里/永远流淌乳液琼浆”。
他的诗,是从管涔山水间走出来的天籁清响,是从乡土烟火中酿就的人生真味。他是政坛少见的诗人,亦是诗坛少有的公仆,双重身份的碰撞交融,让其文字既有家国情怀的厚重深沉,又不失自然本真的灵动轻盈。如果说,郭新民书记的诗有一种浩阔、旷达之气,那么贾真老师的诗则存一种质朴、醇厚之感,也许,他俩一个是长空之子,一个是大地之子吧!都是在现实主义土壤里陌上花开成为了诗人,生长出浪漫。
我虽未亲历他理政宁武的文学时代,但在遗山诗社的诗歌交流,让我得以在诗行中读懂贾真老师的初心——对乡土的拳拳眷恋,对诗歌的纯粹执着,对人生的泰然安宁。从政数十年,他从未曾脱离土地与群众,未曾远离山水与政治诗心,笔下文字不带半点色彩,始终保留着清新脱俗的意境与田园诗人的风雅。看这首《<关雎>变奏》:“以琴弦 以鼓乐/以歌声洒遍环岛所有的水/念之 呼之 追之/心到了 情到了/绿绿的荇菜就近了”,恰如《诗经·国风》的质朴,有着“十亩之间兮,桑者闲闲兮”田园色系的吟唱,不正是诗人临河而立时记录下的乡情乡韵?
贾真诗歌的独特,在于将诗歌的感性和理政的理性完美相融,用诗歌艺术重构了自己生命的原乡,借最质朴的意象袒露最真挚的情感,细腻婉约中顿悟哲理,明媚干净中震撼发声。在他的诗里,烧土豆是《淬过火的乡愁》,《红高粱》是“扎根于贫瘠的让人流泪的土地/干旱是件永远脱不掉的衣裳/还有迷途的风和贪婪的鼠虫/随时都会将它们致残损伤/而艰难是历练意志的良方/红高粱们顽強朴壮逆势而长……血与汗凝结的果实/展示生存的悲壮/这就是不折不挠的高原魂啊/这就是生生不息的红高粱”。这位半生勤政、毕生笔耕的前辈,用"真"字书写人生,用诗意点亮岁月,成为一株驻足在故乡土地上的诗坛常青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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